拔杯,EC,TSN
懒惰但尽量精品

#拔杯#昼颜(一)

(感谢@DrFell 大大的视频灵感,该文部分借用视频梗、昼颜梗,请尽情食用)

7:35

桦树林的清晨向来多雾,在水汽氤氲的溪边更是如此。一如自己潮湿迷濛的思维,或者换个文艺点的说法,心。Will摇摇头,迅速将一闪而过的念头甩出脑海,扬臂正欲抛出钓钩。

“你笑什么?”身后一个大提琴般的男声兀然响起,惊得Will不慎被钓钩刺伤,不禁吃痛出声。

“怎么了?”身后人语气仍不疾不徐,脚步倒快得很,立刻前来在Will面前站定,礼貌的伸出手,“May I?”

Will应言伸出那只被刺伤的手,有些尴尬的补充道:“你刚刚吓到我了,不小心被手里的鱼钩反咬一口。”

眼前人却似乎没心思和他调笑。他眉头微皱,“伤势不算太严重。你的钓钩生锈吗?”

“据我所知没有。”

“那就好。你带了急救箱吗?”

“没,但有创可贴。”

“走。”Will依言随他向自己的背包和折叠椅走去。同样是命令式的话语,由他道出却有一种莫名的魔力,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地跟从。这倒不像Jack Crawford,他的探长,眼前人的丈夫,他请假的原因之一——这位雷厉风行的探长总是以“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去看一看”作为开场白,请求——毋宁说是强迫(这并不完全怪他)他用想象力重构一场又一场犯罪,化身为一个又一个杀人凶手,为他侦破一件又一件悬案。

晃神间他已经坐在折叠椅上,眼前人以询问的眼光望向他。他眨眨眼,试图寻回思绪,好一会儿终于能够平稳地开口:“在背包左侧的网袋里。”

眼前人翻找创可贴,撕下包装,为他贴上。两人一时无话,Will只能默默凝视他宽大的手、他猩红色的瞳眸、他较平日略显休闲的着装、他因缺乏定型些许凌乱的头发。

“虽然钓钩没有生锈,但我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眼前人整理完终于抬头。

“谢谢,我会的。”

“你很喜欢飞钓?”“反咬”事毕,眼前人语气终于稍稍放松。

“嗯。”Will看似漫不经心得犹如条件反射。他正取下“始作俑者”,将它置于手心递给眼前人,“第一次同钓的礼物。”

眼前人嘴角微勾:“据我所知,这个钓钩应该可以再用。”

“但我不会。”Will停下手头活计,试图以同样专注的神情回望他,Will知道这是礼数。但就算隔着镜片,他仍难以直视对方眼里波动的水光,“上面沾了我的血迹,留这种东西不是我的习惯。”

Will藏起心里的话:因为你是第一个陪我飞钓的人。

眼前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聚焦很久,久到Will有一种时光停滞的错觉,仿佛他能听到溪水倒流、落叶归木的声音,直到对方垂眸答道:“那就多谢你的好意了。”“不用。”

换了钓钩以后,须臾便有几条鳟鱼被纳入囊中,看来自己的飞钓技术未因长期无休止的办案生疏分毫。Will的心情随旭日东升逐渐明媚,但云雾也散尽,阳光一时之间刺眼起来。是时候回程了。

“Alana在家吗?”免不了的寒暄。

“不,她去给Abigail做心理疏导了。”

“你们真是对忙碌的夫妇。Jack一定是看在你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份上才准假。”

Will本想回“不不,你和Jack更忙。众所周知,你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Hannibal Lector,而他是FBI器重的探长Jack Crawford”之类的谦虚奉承,毕竟他们只因工作需要有过几次交接。但一开口,却发出一声长叹,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吧。

和Hannibal道了别,Will回到家中。打开门,一群毛茸茸的小生命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一涌而上,Will亲昵地予以爱抚,并拿出冰箱里的香肠犒劳它们。排头的金毛Winston在其他狗散去后仍依偎在主人身边,似是这位新生不适应和恐慌的流露,又似是长期流浪重得归依的生存选择。Will笑着揉揉它的头以示安慰,而后催促它回到同伴中去。偏爱会引来嫉恨,Will知道。

照顾完狗,处理掉鱼,Will脱力般地倒在床上,思绪飞扬。Hannibal今日的着装与平日很是不同:一件褐色的短款风衣,内衬格子衬衫,外加一条宽松的黑色九分裤。上次是竖条白细纹的黑色西服外加一个经典黑领结;上上次是纯黑长款大衣(当然也穿着西装)、红蓝花纹领带和一条灰色斑点的方巾;上上上次是……Will不知自己竟能记得如此清楚,他甚至记不得自己上次穿的什么。

他离他这么近,也是第一次。

眼皮愈发沉了。

 

12:12

Will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自己不是从噩梦中惊醒,Will摸起床头柜的手机,不用说是Jack Crawford。“很抱歉在你休假期间贸然打扰,但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去看一看。”

又是一番匆忙的洗漱、穿衣、出门。

 

13:01

“你准我假的时候可没附加条件。”Will赶来现场时仍有点气闷。

“我准你假的时候也没接到这么棘手的案件。Come on,we’ve got a pack of bodies here。”

“Wait.”同行的女法医Beverly递上三明治,“没吃饭吧?”

Will报以微笑却摆摆手。这位善良的同事总是贴心地予以提示和援助,但现在并不天时地利人和,“谢谢,不过鉴于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是不吃为妙。”

“Yes, it will amaze you------I mean shock.”Jack为保持探长威严严谨地补充道。

Will挑了挑眉,迅速跟上。

 

00:19

出租车内安静得很,驾驶位上的司机见是FBI的人便也不再多话。这样也好,Will想,免去他社交的麻烦。

“你第一次破坏了犯罪现场,Will。I don’t wanna be rude, but……are you out of your mind?车你是不能亲自开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让Hannibal当你长期的心理医师。Garret Jacob Hobbs一案时我个人觉得效果很好。”Jack为他拦出租车时这样讲。

长期?呵,那不仅取决于病人的态度,也关乎医生的心思。他俩初见时他便用一句“Please don’t psychoanalyze me”打断了对方的职业本能。虽然那个猫鼬的比喻仍时不时回荡在他耳畔,但这并不代表Hannibal真的愿意接纳他。何况……何况他自己也难以放下对任何psychoanalysis的芥蒂。这不仅是由于自己对心理学的精通导致的疗法效果的削弱,更是因为那在他眼里代表不尊重,至少针对某些特殊人群,如此。

比如今天的案件重构:他很容易就发现是孩子所为,但他无法给这些扣动扳机的未成熟的生命做细致的心理侧写——他们的性格甚至还未成型。技术困难与心理压迫使他的额叶剧烈颤抖,他可以从全家福上僵硬的笑洞见层层谎言,可以自死尸的陈设察明母子非同寻常的关系,但他无法更进一步。他尽力说服自己只是疑惑而非痛苦于家庭对孩子负着很大责任却又是如此不负责任,但这只是与潜意识的零和博弈。母亲开门离去时日光在她立体的五官打下的阴影仍是那样可触可感,Will知道它们已掩蔽了他记忆宫殿里暖黄的灯光。

Alana。Alana就总是为他亮起暖黄的灯光。他初见她也是在阳光下,小家伙们亲热地围在她身边,其中几只调皮地用狗尾拂过她裸露的小腿肚。对方见狗主人来,抬头,笑靥如花。A kissable mouth。Will当时想。

可那无法代替,虽然他曾经并非如此认为。Alana也是这样吧,不,准确来说,她现在了解,却不愿接受,就像她原本不排斥丁克现在却拿孩子来绑他。

回到家,照例爱抚狗狗们,照例亲吻Alana……哦不,Alana没回来。Will揭下保温饭盒上的粉红爱心便条:“Honey: 情况紧急,很抱歉我下班得要比你晚了。我傍晚回家时见你不在,猜你去办案了,就留了点饭菜。你钓的鳟鱼很鲜美~Alana”Will端详着那个俗滥而又甜蜜的便条良久,不确定地印上一吻。

评论(4)
热度(22)

© 谦狂不堂皇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