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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但尽量精品

#拔杯#昼颜(二)

04:02
Will发觉自己正赤足彳亍于一条公路上,很明显这段没来由的“旅程”并非刚刚开始,也并非行将结束。身后一阵湿润的鼻息喷洒在他小臂上,接着是一片细质绒毛携着温热往相同的地方蹭。不知为何,Will无法回头,但他仍能准确判断出这是一头鹿——毕竟这位仁兄一直在他几乎所有梦境中领衔主演。
Will的大脑仍处于混沌状态,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行走时漫无目的的还是恰恰相反。不过鉴于自己仍未摔倒,Will想,大概是有方向的吧。可要去哪呢?忽然,一个低沉而温和的男声一丝不苟地传来,并随着他的前进不断放大:“Will, come to me. Will, come to me……”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没等Will在记忆库中搜寻到答案,一束刺眼白光的照射便逼迫他阻断了思维,当然,还有紧闭双眼、抬手遮目。
待到双目逐渐适应光线,Will放下手臂、睁开双眼。啊,原来我在梦游。天,好大的雨。所谓刺眼白光原来是车灯。咦,门开了。一把黑伞撑开,近了,近了。哦,Hannibal。
Hannibal?!
Will内心顿时五味杂陈,自己居然梦游到公路,梦见的居然是Hannibal,梦游居然还被Hannibal撞见。长时间吃住行走的双腿终于向大脑控诉它的酸疼与刺痛,头皮和被衣服覆盖的肌肤也开始传导出极度不适。Will全身一阵瘫软。
“Oh,”Hannibal眼疾手快地扶住他,“Come with me, Will。”
一回到车上,开足的暖气和柔软的牛皮座椅让Will舒服地几乎哼出声。Hannibal从前座递来毛巾和毯子:“抱歉,车上没有备用药。我觉得你应该吃片asprin。”
“Way ahead of you。”Will无比感谢自己稍微回笼的意识让自己在这境地下不至于太狼狈。
Hannibal看见Will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仍沾着雨珠,长期的受凉使他的肌肤更加苍白,更衬出足部伤口的紫红,白色棉质短袖,灰色四角内裤,果然很居家。他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最后固定到他试图扯出一丝笑却无力的神情。Will还在闭眼,Hannibal尽力维持的淡然表情终于可以显出一丝裂隙,不过很快Hannibal就转回了头。
Will察觉到车子发动,却未生一点叫停或起身给他指向回自己家的路的想法。就这样吧,暂时的逃离,暂时的放纵。他无力改变,也不愿改变现下情形,就这样吧,就像少年时随父亲出海数月后回到宁静的港湾。
5:31
醒来时Will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king-size的床上,被褥墨蓝的配色并未丝毫削弱它的保暖能力,还有身上这件略大的长袖睡衣,捂得他微微发汗。Will起身,瞥见床下的灰色棉拖。倒还很合心意。他将双足滑进去,竟刚好合适。空气里传来淡淡的咖啡香,Will循着香气走去。
“Bonjour”Hannibal正翻动着平底锅里的香肠与鸡蛋,“Could you please hand me 2 plates?”
Will依言走到他身旁的大理石案台,从碗柜里抽出两个质朴的白色圆盘。Hannibal瞟了一眼,“No, the black one。”
Fine,Will扁扁嘴,低头重新翻找,终于在碗柜深处看到一对设计感极强的黑色方盘。他把它们拿出来,递到Hannibal手里,“嗯……你的品味很不错。”
“你怎么不说是Jack的?”
“Well, 从他平日的着装来看,”Will狡黠地舔了舔虎牙,几番斟酌后还是决定保持宾客之仪,“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Hannibal朝他颇具深意地笑笑,不再言语。
小剧场一
Will:内个……Jack怎么没回来?
Hannibal: 他一有案子就干脆在局里住下了。
Will:哦……我猜我睡的是主卧,很抱歉把你的床单和睡衣弄湿了,其实我可以睡客房的……
Hannibal:你昨晚淋雨了,发点汗应该的。而且客卧没有那么保暖的被子。
Hannibal:还有,其实我昨天没睡客卧。
Will:!!!
小剧场二
单选题:Will的白色棉质短袖和灰色四角内裤去哪了?
A. 白色棉质短袖被Hannibal扔到垃圾桶了,灰色四角内裤被Hannibal裱起来了
B. 灰色四角内裤被Hannibal扔到垃圾桶了,白色棉质短袖被Hannibal裱起来了”
C. 白色棉质短袖和灰色四角内裤都被Hannibal洗得干干净净、迅速烘干,藏在自己衣柜最深♂处
D. 白色棉质短袖和灰色四角内裤都被保洁员工扔到洗衣机、挂在阳台上并被Jack看见
小剧场三
简答题:谁抱Will到达室内?谁给Will脱衣服洗澡?谁给Will穿自己的衣服?谁给Will吹头发?谁给Will买棉拖?谁抱Will上床?谁睡在Will身边?
答:Hannibal. Hannibal. Hannibal. Hannibal. Hannibal. Hannibal. Hannibal. 
6:12
“你想好要当我的长期病人吗?”
“I do. ”“Me, too. ”
Will接过Hannibal递来的钢笔,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郑重其事地提笔在协议空白处签下自己的大名。彼时Hannibal正俯视着穿着他的西服、握着他的笔、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Will。他接过协议,看见那歪歪扭扭地签在医师一栏而与自己原先所签重叠、几乎不能算字的字,不动声色地收进文件袋。
“What do we begin with? ”
“As you please.”
“The recent case?”“Sure.”
“我……第一次处理如此大规模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沉吟许久,Will终于开口。Hannibal的眼神如此温和,如此专注,使他毫无被冒犯之感,不由自主地就向对方多加倾诉。
“Will,你的焦虑出于一种责任感。由于它过于沉重,你不敢、不愿或不能背负。”
“或者三者都有?”Will得到对方无言的点头。
“Will,我能够理解你难以将经历从专业素养中剥离,难以排除回忆的感官刺激对客观分析的干扰。我相信,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像你一样茫然无措。”
“你本可以做我的桨。”Will身子第一次微微前倾。
“我现在就是。”Hannibal也作出同样举动。Will不知道这是治疗推进的技巧还是感性使然,但他的内心仍一阵温暖。
“So tell me how.”Will发觉自己的声音竟如此颤抖。
“Will,我提到过,你所背负的责任感过于沉重。家庭的确不可或缺,但人的型城市诸多因素的综合作用,正如你不可能将你母亲离开的愿望扼杀在摇篮里,也无法决定Alana是否软性逼迫你与他生子。”
“那难道我无法挽救那些孩子?”Will烦乱地挠头,双手撑着沙发素朴的木质扶手起身,快步走向办公室一角,盯着那头精致的麋鹿雕像。
“不,不,Will,”Hannibal也站起身,却不似Will那般急切。他的皮鞋跟敲击木地板的声音是那样沉郁,Will想,总能令他稍稍平静。“我是说,你无法挥去那些阴影,但你可以手握烛台,摸索记忆宫殿的雕花栏杆,细细欣赏它的点滴细节,它的晦明变化,同样美妙绝伦。”
“Just to see what will happen?”
“As the God do.”
“As the God do……”Will无意识地重复Hannibal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而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地摇摇头,“No, no, that’s too disrespectful.”
“Will,”Hannibal唤他的声音犹如梦境,“It seems so at first. Nevertheless, 若你将此付诸实践,你会发现……”
Hannibal故意停顿了一下。
“你已自掌暖黄的明灯。即使阴影永存,它也将使光明笼罩你,就像这样,”Hannibal伸出手轻拥住他,“而所谓的阴影,将荫蔽你因害怕被烈日灼伤而严防死守的心。”
Will终于闭上双眼,抬起手回抱他。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Will忽地睁开双眼,慌忙收回手。Hannibal倒是不紧不慢地松开环抱着他的手,转而擒住他的肩,靠在他耳边低语“Wait for me”,然后就径直走向象牙白的老式电话机。
Will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不知是为着那个被打断的拥抱,还是为着Hannibal万年不变的镇定自若。他的目光聚焦在那个被一叠文件微微遮掩的颀长身影,对方的应答虽能震动他的耳膜,却无法被传导到他的大脑皮层加以解读。
“嗯。对,Will在我这。不用谢。”Hannibal放下听筒,“Will,是Alana。”
Will如梦初醒,恍惚间他走向Hannibal,甚至还没意识到要开口道谢。他把听筒靠在耳边,象牙白的筒身似乎还留有余温。“Will,Whinston病了。你可以马上赶到吗?”“我尽快。”“好。”
“怎么了?”“Winston生病了。”“你说的是那只新来的金毛?”点头。“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我还没见过他呢。”“你会的。”“要我送你一程吗?”“不了,你不是有病人要看吗?”“那我帮你拦出租车。”
Hannibal为他打开红木门,阳光流泻进来,为他俩镶上柔柔的金边。Hannibal牵起Will的手,领他走下素黑的大理石台阶,Will没有推拒。
不久,一辆黄色的出租车从拐角处驶来。Will跨进Hannibal为他打开的车门,对方仍未松手。最后还是Will自己抽出手,Hannibal为他关上车门。
Will目送着Hannibal消失在车窗边缘,他将手靠在嘴唇上摩挲:刚刚与其是自己主动,不如说是对方稍稍放松握住自己的力度,引导自己慢慢在抽离间感受对方手上的纹路。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瞟见Will扬起的嘴角,眉毛一阵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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