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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惰但尽量精品

短篇#误入齐屠##昨日青空#他来我的签售会

(一)
上海,最后一站。再过2小时,我就可以告别一次性的酒店生活,回到我温暖的小窝。我漫不经心地向台下招手,不出意料地获得掌声雷动。
这当然不是说我厌恶这种走过场,只是习惯了宁静午后聆听电风扇耳语的我,不得不享受名利带来的在舞台中央吹中央空调的噪音。一切来得,如同攒动的人头,太快太急。我懵懵懂懂地发现自己发表在网上的漫画点击破亿,又懵懵懂懂地接到某著名出版社的橄榄枝,然后就是出书、拍电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努力了这么多年。可是,还是有点点不真实感。
就像这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让从来认为上海是个繁华都市的我,第一次对它产生了仙境的感觉。于是,不穿羽绒的我便真实地感受到砭骨的严寒。不少贴心的粉丝在接受签书时顺便递上一片暖宝宝,也让我真实地感受到他们的温暖。
是啊,粉丝总是那么可爱有趣。记得有一场签售会上,一个颇清秀的女粉丝cosplay成姚哲恬的样子,从背影看上去真真与她别无二致。与她不同的是,那位女生不断地向我强调她对漫画角色中的我的喜爱,还试图来一场表白以弥补什么。我只好告诉她那段故事不全是真实,而且那么多年过去,我也只当那是美好回忆,没有缺憾。
“你好。”又一本精装书递到我眼前。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齐景轩?按捺住心底洋溢的惊喜,我撇了撇嘴:我读大学这么多年他也没来找过我,何况人家满天飞,哪有时间来排长龙等签名?话说这年头模声技术越来越高超了……我迟钝地提起了马克笔。
“别签。”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我的,“会弄脏书,我还要收藏。”
哪有粉丝会提这么怪异的要求?我忍俊不禁地抬起头,没想到笑脸就那样僵在了原地。
天,齐景轩。
他的手还在给我按摩。
“诶?大大你怎么了?”他一边故作天真地问,一边给我使眼色。
他是在帮我减少现场骚动。
“哦,没事。我刚刚走神了。”
“大大,我觉得你把姚哲恬画得很美,仿佛有种初恋的感觉。”
本来带着“对粉丝一定要友善”面具的我忽然酸得发胀:“哦——那是因为进行了美化,还用了些绘画技巧。你要知道,虽然我们封面写了‘作者亲身经历改编’,但漫画不完全是真实的。”
“这我当然知道啦。不过还是谢谢你创作出那么棒的作品,我们都很有共鸣。”齐景轩扯淡的技术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哦对了,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签售会完了以后再拆噢~大大再见!”
我接过那个深蓝色的盒子,一时无语。
(二)
齐景轩是个大坏蛋!
潇洒地前来展示了装蒜的超高技艺以后,又潇洒地转身离去,让我接下来的签售会精气神全无,一心普在那个未拆封的盒子上。签售会一结束。我连座位都没下就把脚边的它捧起来放到大腿上。
盒身除了纯粹的深蓝什么也没有,没有繁复的暗纹、花哨的蝴蝶结或俗滥的“Just for you”。盒内也是,我是说,没有内衬的或黑丝绒或白羽毛或金丝带之类的玩意儿。简简单单表里如一,就像他洗得发白的海军条纹衫。
里面安然躺着的,是一条长得和我一样高的红围巾,和一张明信片:
“屠小意:好久不见。签售会结束后,到外滩起点的路灯下,我在那等你。齐景轩”
我忽然想起,这里离那不远。
三步并作两步,我到了窗前。路灯白得犹如在月光下荧荧的雪花。路灯下颀长的身影,不用说肯定是他。虽然由于距离遥远,看不清他面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看着我。
我又想起,这幢大楼的玻璃做了特殊处理,外面的人基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当年我独自一人到上海闯荡,火车的行进将高中那些简单又纷繁的人事抛在身后,我才有意识地想要回忆、咀嚼。那个画册,在我明晰他的深刻意义前已被急于追寻齐景轩的我扔到一边,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追。可我孱弱的脚步哪能赶上火车轮轴转动的速度,出了车厢,空无一人,清风吹拂过的不只是我凌乱的头发,还有无限遗憾。
而现下,齐景轩就站在楼下,站在路灯的荧荧光辉中,站在我的视线里。我们在互相凝望着对方,集市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庞。
我不想再让这一刻成为遗憾。
(三)
等到齐景轩真真切切地近在眼前,一切却又都慢了下来。唯馀我耳边粗重的喘息和眼中无限拉长的光线。
噢,还有齐景轩。他已脱下原先作为掩饰的鸭舌帽,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雪花的映衬下倒柔和不少。大概也是他穿着很温暖的缘故——深蓝色的长围巾一圈一圈地绕在他脖颈,长至膝盖的双排扣大衣堪堪盖住颇显女气的流苏。他浅笑着向我招手:“屠小意。”
我几乎是挪到他面前来,十几厘米的身高差使我不得不仰起头:“好久不见,齐景轩。”
接下来发生的事可以说是梦幻:齐景轩从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手,轻拭去我的泪。我一怔。天,这下不只是放慢的问题,连回应都成问题了。
“冻的?”他冷不防地开口。
在只有他的世界里我能做的只有点头。
齐景轩终于把我们的距离拉到安全范围,如果说我的心现在怦怦直跳,那刚才大概处在静止状态。
为了活络气氛,我打开话匣:“齐景轩。”
“嗯?”
“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上山玩雪吗?”
“记得。”
“当时我们玩得可疯了!我记得除了堆雪人、打雪仗,我们还玩了躲猫猫。说真的,雪地里玩躲猫猫?这也太傻了点。”
他笑得露齿。
“当时你还把我一把推倒雪地里,害我……害我……”
我们停下了脚步。
齐景轩的表情忽地认真起来。
那时发生了什么呢?
那个时候,躲在小丘背后的我内心满是紧张和兴奋,不料自己的躲猫猫技术实在差到家,齐景轩数完100下后立即就朝我奔来。毫不意外地,我被他扑倒在雪地上。
更确切地说,是在雪地里。当时大雪厚得可以没进大半截小腿,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雪因接触较高的温度而一点点地融化,然后便被我的头发和棉袄吸走。而齐景轩呢?这个家伙趴在我身上倒是毫发未损,可他不但没有把我扶起来,还趁机想吻我!大概是扑倒时的动静太大而扑倒后的动静又太小,有所察觉的小伙伴纷纷终止游戏向我俩奔来,在他吻上我之前(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距离多近)成功吓得他起身。
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还在等待着我的回答,他的目光让我无所适从地躲闪。
“害我住了三天院!”我轻推他一把,自以为完美化解尴尬地大步向前迈着。
“喂!我好歹还守了你一天一夜呢,你能不能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脚步一滞,回头望向被我落了几步远的他。
空气一时安静。
我猜我的表情一定变幻莫测多姿多彩。
好吧,“那就……勉强打平了吧。”呵呵,这下鬼都能看出来我强行召回主场的失败了。
(四)
“烤红薯——香喷喷的烤红薯——烤芋头——热腾腾的烤芋头——”
感谢上帝。
“齐景轩,吃吗?”“嗯。”
“两位帅哥要什么呀?”
“烤红薯。”“烤芋头。”
我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烤芋头。”“烤红薯。”
妈呀,太默契了。
“那要一个烤红薯,一个烤芋头,咱俩对半分?”“好。”
“老板,要一个烤红薯,一个烤芋头。”“好嘞!”
拿到香喷喷的烤红薯和热腾腾的烤芋头后,我又问:“咱俩谁付钱?”“我付。”“我付。”
我们真棒。
“那就AA。”
吃红薯芋头的时候,我们都很安静,这也让我有暇想些别的事。
其实这些年来钻研绘画之余,夜深人静之时,我就会回忆过去。我莫名的执著着,那短短数载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事到底留下了什么?我觉得我与齐景轩之间的遗憾不只是那场无意义的追寻,那堆假借他名送于我手的画册。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我。
“大大。”
我去,又来?“你能不能不要……”
“签了那么久的名,手疼不?啊,名利的代价——”
我好笑地望他,想起签售会上他给我的手按摩,又很窝心。“那还不是多亏了你这个粉头?齐景轩你是不是直到有一个粉丝这么干过才装得这么阴阳怪气以不被抓包?”
“没有,说来听听。”
于是我把cosplay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他沉吟良久,说:“现在粉丝真强大。”
“咦?你这样的粉头居然还会对这个感到惊讶?我看你给我的明信片上印的不就是我俩的同人图嘛!”
“嗯……”他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尴尬,“盗了某同人画手的图,抱歉。”
“唔——”我顺手把吃剩下的残羹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不做商用倒也没什么。”
“那……你看这些同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
“嘿,齐景轩,你这何止是粉头,简直是记者。”我在他面前站定,自以为除了难以忽视的身高差,倒颇有些气势。
“你不想回答?对不起,我……”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他少见的慌乱令我惊讶,原先的点点优越感一扫而空,“让我想一下。”
我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匡威。
空气又安静下来。
“我……”刚打好腹稿打算开口的我忽然发现气氛的暧昧,这让我更不愿抬头看他,“我很怀念。
“其实,我决定执笔这部漫画的原因之一就是回忆过往。当时的一切都来得太快太急,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琢磨。我所给予的与我所接受的,仿佛都是一念之间,掷出去后便放在一边。我画它的初衷,就是把这些掷出去的情绪、人事重新收集,再一张张地打开。
“同人作品,也是别人的眼光。透过他们,我也能将回忆看得更清晰,然后,放下。”
我抬起头,不算太艰难地扯起嘴角。片片雪花正落在齐景轩的发上,眉间是我看不懂的神情,双目温柔但无光。
“不过都没关系了,”我让出前路,抬脚向前,僵硬的肌肉提醒我自己思考和回答的时间真是有够久的,“看着看着,心态慢慢地就会淡然。无论原先多么激烈的情绪,现在回想起来,都归于平静无波。”
“哈哈哈哈……抱歉让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实我也觉得挺肉麻的。”难以适应这种气氛的我试图救场,“不过这天气也足够它们起来了。”
“屠小意,你开玩笑的技术和以前一样差。”
“喂,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谁说的,我刚刚不是挺成功的。”
“那……那还不是我愿意接你的梗!而且!你这是不折不扣的损人!”
我们就着这个气氛,又打打闹闹了一路。
快到尽头了。约他!约他!约他!脑海中的声音催促着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齐景轩难得一见,再不多相处一会不知道下次见面该是什么时候了。“齐景轩。”
“嗯?”
“你春节打算怎么过啊?”
“能怎么过?我就几天假期,有突发状况还要随时待命。”
“你不会……住酒店吧?”
“废话。”
“你每年春节都是这么过的?”
“……”
“那可不行!今年大哥罩你,你到我家过除夕夜!”
“我啥时候成了你小弟?”
“你答应我的时候。”
“……”
我怕他反悔,就挽起他的手,“走啦,再不走就赶不上公交车了!”
“你个大画家居然还得坐公交车?”
“难不成走路?”
……
一路欢笑。
(五)
到家之后身体才真正放松下来,也才真正感觉到累。我在沙发上一瘫,就感觉再也起不来了。
“屠小意,快起来洗漱。”齐景轩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回了自己家。
“让我再瘫会儿。”我伸出尚有气力的左手作拒绝状。
“那我先去洗漱。”
“嗯……诶?”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东道主的我勉强起身,“浴室里粉色的是你的,蓝色的是我的。客厅的沙发床和卧室的床,你自己挑。”
“……等我出来再说。”我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简单整理一下家居、到厨房准备水果零食后,我打开电视,放入光盘。
“洗好没呀?”
“哪有你这么催客人的?”浴室的门响了,“帮我拿件睡衣。”
对哦。“你等一下。”惨了,家里的睡衣基本上都是我的,仅有的几件客用睡衣都是我那娇小的经纪人的。齐景轩可能都穿不上。怎么办怎么办?唉,找一件偏大的好了。
“好了没有啊?”“来啦!”
水汽氤氲。
眼前人湿润的额发看得我一怔,顺着嫩白的脖颈向下,与他穿搭风格毫不相符的卡通睡衣又令我忍俊不禁。我抿起嘴:“还行,挺合身的。”
他状似不耐地蹙眉,侧身让我进浴室:“你倒乐在其中。”
“我尽力了好吧,能给你找一件合身的不容易。”
他还是那副表情,不过我知道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好啦,我放了点吃的在茶几上,你先吃点。等我洗完,别倒头就睡。”
“干什么?”
“不告诉你。”
我关上了门。
(六)
我一直想和齐景轩一起看一部电影,《Call me by your name》。
在那个炎热而短暂的夏季,主人公幸运地遇见了彼此,通晓了彼此,爱上了彼此,即使难逃一别,这段感情也不留遗憾。而我和齐景轩相处的高中三年,似乎只走了一半的路途,连终点的去向都未明晰就匆匆分散。我难以说清道明的心绪与夙愿,也许能以它为起点,一一抽丝剥茧,圆满达成。
出了浴室,只见齐景轩早已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沙发床,在我的被褥里躺得好不惬意。“你可别睡呀,我们要看电影。”
“我知道。”
“啊?”我穿过门廊,才发现电视上的画面已经定格在片头的Hallelujah Junction之后,微微一惊,“你看过?”
“没,你看过?”他掀开被褥,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我坐下。
“嗯。但我想和你一起再看一遍。”
一按播放键,内心的波澜便随着屏幕里活灵活现的人物而跃动起来。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情节,一样的配乐,看到Elio突然被Oliver触碰而无所适从还是会微笑,看到Elio和Oliver在草地上翻滚还是会悸动,看到Elio眺望Oliver远去的背影还是会难受。
大概还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
比如我时常转过头观察齐景轩的反应,当然每次都会被对方一句“你是看电影还是看我”给怼回去。
又比如……由于飘雪的镜头太长太安静,抑或是因为我下意识地不愿回顾上次让我流泪的结局,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我沉沉睡去。
(七)
晨光温和地将我唤醒。
睁开惺忪睡眼,伸个懒腰,环顾四周,自己竟回了房间。那家伙是扶我回房的还是……?我摸着自己略略发烫的面颊,走向客厅。 
空无一人。
“齐景轩!”
无人应答。
“齐景轩!齐景轩!齐景轩,齐景轩,齐景轩……”明明知道那人走了,失落却无法抑制地撞击自己的心,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喊一次失落便多一分,直到自己被击溃至谷底,直到发现自己喑哑的声线,直到自己真正接受他已离去的现实,喊声才逐渐减弱,以至于小如蚊呐。
我从未觉得自家的瓷砖地板如此冰凉过。
他这是,拒绝我了?
翻完手机信息,没有他的留言;搜遍整个房间,也没有一丝痕迹。
这人走得,还真是,悄无声息。
我颤抖着捧起那个深蓝盒子,那个家伙唯一留给我的东西。签售会上接到它时,不知是里面装的东西还是送予我的人的原因,沉甸甸的很有分量。而现在,围巾被挂在房间的衣柜,明信片被夹在画刊里,那个家伙也走了。这轻如羽毛的盒子,还能剩下什么呢?
我打开盒盖,一如我先前所看到的,纯粹的深蓝,一如齐景轩,沉静如海。内衬的材质粗糙,摸起来很舒服,足见礼物主人的细心。摩挲着盒子内里的纹路,我的手指忽然被一层纸挡住。
盒子底部多垫了一张纸,由于尺寸刚好,内衬的材质粗糙,不仔细摸基本摸不出来。
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
也许是人的好奇心作祟吧,我揭开了那张纸。
纸上,是齐景轩工整的楷体。
小意:
我爱过你

虽然还未从我的心底消失
但我已不愿再让它打扰你
不愿再引起你丝毫悲切
我曾默默地无望地爱过你
折磨我的
时而是嫉妒
时而是羞怯
愿上帝赐你旁的人
也能似我这般坚贞似铁
齐景轩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颊,滴在纸上,晕开了墨。
我得去找他。
(八)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更衣室里的齐景轩制服加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仪容,眼底似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忽略他把这一流程从几十秒做成十几分钟的话。
“齐景轩,辛苦你了。”前来交代换班事宜的同事用拳头轻撞他的肩,“春节又不出外旅游又不回老家,自愿来替我这个机场留守儿童的班。说,是不是父母逼婚了?”
“……”
“哦~那就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是什么意思?”
“啊好好好,不说了,总之非常感谢,下次请你吃饭。”
“哦对了,刚刚有个人说要找你,前台那个超火辣的空姐告诉我的。她说那个人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找你找得很急,本来规定不允许,但她见那人哭得太伤心又长得可爱便让我传话。我当时还以为你有什么艳遇,结果她说是个男的。我说好你个齐景轩,你……”
齐景轩冲出了更衣室。
离开了员工专属的办公区,空间一下从逼仄豁然开朗,但搜寻到他的踪迹也更加困难。他原本在前台,现在应该也在。对!
可是没有。
“那个说要找我的人去哪了?”
“他不在这吗?咦?我刚刚叫他在这等你,他怎么走了?”
他的大脑忽地一片空白,平日里抿成一条线的嘴此刻半张着,仿佛不如此便无法正常呼吸。
他还是走了。
就差一步。
为什么他要在更衣室里独自失魂落魄那么久!!!
为什么他不能再等他一下!!!
又或者没有为什么。
他也许是来诘问的,是来对质的,是来讨个说法的。昨夜的经历还不够清楚吗齐景轩?每次谈到关键话题都被他故意避开,每次稍有些许暧昧气氛都被他用拙劣的玩笑打散,还有那部电影,为什么不是任何其他一部偏偏是那部?为什么不在任何其他时间偏偏在Oliver通知结婚讯息的冬天?
屠小意,你开玩笑的技术可真拙劣。
“齐景轩!!!”
他闻声转头。
眼前人显然没有做好保暖工作,把头部和双手暴露在砭骨的空气中,棉袄是胡乱披的,脚上的匡威是散着鞋带的,可围巾的那抹红是那样令人温暖,令人分辨不清他耳朵的红是冻的还是热的。
机场嘈杂的噪音,纷繁的人影,此刻都归于平静,化为无形。
“齐景轩,电影我昨天看着看着睡着了,但你一定看完了。你还记得那句话吗?”
屠小意缓缓走近,近到他能看清他通红的眼眶,和眼里的泪,近到他能数清对方有多少根眼睫毛,近到他伸手就能将对方紧紧拥进怀里。
“当A完全迷恋B的时候,B必定无可避免地也爱上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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